闻言，明仔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住宅楼，忽然嘴一歪，咧嘴笑道：“嘻嘻嘻……耀文哥，这你不知道啊？”
霍耀文不解道：“知道什么？”
明仔坏笑道：“这些都是凤姐啊！”
霍耀文一愣，凤姐？我还芙蓉姐姐呢！
看霍耀文愣住满脸疑惑的样子，明仔诧异道：“耀文哥你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我们那栋楼虽然没有，但屋邨里面也有不少凤姐的啊！”
“有话直说！”霍耀文拍了一下明在的后脑勺，这小子最近变的油头滑脑的。
明仔看霍耀文真的不知，看了一眼四周围，见无人在旁，这才凑过去小声的说道：“凤就是鸡！”
“在住宅楼里？”
霍耀文一听到这个话，那里还不知道凤姐是个什么意思，不过他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在住宅楼里干的，抬头望了一眼，几乎每层楼都有一间涂抹绿色油漆的窗户。
“凤姐不在住宅楼里在那？”
明仔好像一副自己是个老油条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一楼一凤嘛，我们屋邨也有的啊，只不过这边人多一点，所以一层一凤很正常。不过这里还不算多，湾仔的谢斐道，哪里的凤姐才是真的多，一条街望去，几乎最少有数十个这种绿色窗户。”
香港“一楼一凤”的“凤楼”，在60年代又称“绿窗妓寨”，是因为当时用这种方式卖淫的妓女为了昭示嫖客，多将临街的窗户漆成绿色。
这种凤楼当时多集中在湾仔的谢斐道一带，风月老手自然会沿径寻去，哪里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城中凤楼，遍地花开。”
霍耀文经过明仔的提醒，这才回忆起好像以前是在港片电影里看过类似的情况，看了一眼身边得意的明仔，拍了拍他的脑袋道：“可以啊明仔，这你都知道的？！”
“当然了，好歹我也是出来玩过的嘛！”明仔咧嘴得意道。
“玩过？”霍耀文知道他说道的玩是出来混过，但还是调笑道：“明仔，要不要我跟你老豆讲，你去找凤姐玩啊。”
“我可没有啊耀文哥！”明仔连连摆手道：“我只是听人讲过而已，可从没去找过凤姐！”
看着明仔一脸哭求的样子，霍耀文哈哈笑道：“行了，我知了，车来了，我们回去吧。”
“耀文哥我真的没有去找过凤姐啊，莫要跟我老豆讲啊！”
“看你表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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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新屋装修】
等回了家，已经是傍晚十分了。
阿母李艺萍看到儿子回来，高兴的很，要不是霍耀文劝阻了一下，她都要特意跑到附近的菜市场买点肉回来，烧一盘儿子最爱吃的红烧肉了。
等霍耀文艰难的在公厕洗完澡出来，老豆霍成才也回来了，手里提拎着一捆报纸，看到儿子的那一刻，他还有些愣神，诧异道：“阿文你今天怎么回来了？”
霍耀文一边擦拭头上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回应道：“刚好回九龙办点事情。”
霍父不疑有他，笑着举了举手中的一捆报纸道：“阿文你写的这个《鬼吹灯---盗墓笔记》蛮有意思的，老豆我在书舍每天都看，还向不少人推荐呢！”
最近几天霍成才可谓是春风得意，自从得知儿子在报纸上撰稿写文章，赚了一万多港币，也是连忙搜集了很多《东方日报》的报纸，从刚刚发行的第一天开始看起，很快就成了儿子的书迷。
经常跟隔壁几个店铺的老板吹嘘自己的儿子现在不仅是香港大学的老师，还在报纸上写小说，引的那几个认识霍成才有十几年的书舍老邻居可谓是羡慕不已。
这时候，阿嫲端着几个碗筷走了进来，将它们一一摆放好在桌子上，朝着还在说话的父子二人道：“好了好了，都坐下来准备吃饭吧。”
霍耀文闻言，立马老实的坐了下来。
霍成才自是如此。
家里面阿嫲说话最管用了。
等阿母李艺萍端着最后一道菜上了桌，开着风扇，就着傍晚的燥热，一家人开始吃起晚饭来。
公屋的房子面积小，加上一家一户住的人又多，所以夏日里最为闷热，饭刚吃没几口，霍耀文的后背就再次被汗水给打湿。
阿母看着乖儿，夹了一块豆腐放进他的碗里，随即说道：“阿文，过几天新的屋邨交房，我们申请的屋子批号也已经通知我们了，可能要换新屋喽。”
“新公屋已经下来了？不是还没建好吗？”霍耀文诧异道。
新的公屋还是在慈云山屋邨内，只不过是在另一头，是去年政府为了扩大屋邨计划，希望让更多九龙的棚户居民能够住上新时代的住宅楼，才特意新建的。
商业电台所在的荔枝角，同样也是在新的屋邨计划之中，哪里明年将会被拆迁掉，用作屋邨建造。
“我们最早申请的一批人的住屋已经建好了。”阿母满脸笑意，这马上住新屋了，心里自然高兴。
旁边的霍父也跟着讲：“我回来的时候去看了一下，基本上全都完工了。我看到也有不少人在那看新屋，应该也是跟我们一样第一批申请的人。”
“新屋怎么样？”一听霍父今天去看过，阿母连忙询问道。
霍父想了想，说道：“外面看不出来什么，电梯还未开通，不过我爬楼梯在二楼的住户那看了一下，不仅有一间小小的跟厨房连在一起的独立卫生间，好像客厅也蛮大的。”
霍耀文一听，感叹道：“能有个卫生间倒是方便多了。”
他是真的有些难以忍受公厕里的环境，这虽然跟澡堂洗澡差不多，都是男人，倒也没什么。但这不是在澡堂洗澡，是在公厕里洗澡啊，去掉蹲坑，能够站人的空间就太小了，几个男人稍微转个身子马上都要碰到对方，这是让霍耀文最难以忍受的原因之一。
“不错，有个卫生间的确是方便了很多，这样我洗衣服洗菜就不用跑公厕了。”阿母感叹一声，住在老式公屋里，公厕通用，的确是麻烦的很，不说洗澡了，就洗衣服都要提早抢个位置。
霍耀文一边扒拉着最后一口饭，一边问道：“那是不是还要装修啊？”
“装修……”霍父犹豫了几秒，看了一眼阿母，说道：“装修就算了，那屋子反正也只是我们向政府租的，装修岂不是亏了？”
阿母李艺萍同时跟霍父对视一眼，跟着道：“是啊，反正你老豆也看了，都是刷的白墙，干净的很，没什么可装修的，到时候让人打几个柜子，把水电通一下，然后把我们这的床还有家具搬过去就能直接住了，反正都是好的。”
阿嫲此时也讲：“都是新屋，花那个钱装修做什么。”
霍耀文瞥了一眼老豆老母，又看了一眼阿嫲，见他们面色毕竟平静，心里大致猜到了可能是想省着钱给自己买房，毕竟上次自己丢给阿母一万多港币，跟她讲有好的楼盘先看着，合适就定下来，想来应该是记在心上了。
“阿母，新屋虽然是向政府租的，但也是我们自己住啊，这屋子不也是住了快十年吗？该装修就装修，新屋不装修，不买新家具，怎么叫搬新屋呢？！”
霍耀文说完这句话，不等阿母讲，他继续道：“钱的事不用担心，下本书我稿费是千字一百，随随便便写个十万字就是一万港币，装修的钱足够的了。”
“这么多啊！”阿母愣住了。
就连阿嫲都眼睛睁大了许多，一万港币，儿子霍成才那个破书舍最少要小一年才能赚到，还不包括交租金的钱，去掉一家人各种开支，一年能落个两千块就不错了。现在听乖孙说他在报纸上写个书，十万字就能赚一万港币，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是欣慰的很。
霍成才长期经营书舍，所以知道在报纸上写文章的人很赚钱，但在他影响力都是金镛梁羽生张爱玲等这些知名作家才能搵到这么多，却也没想到儿子的稿费也能到千字一百。
只见霍成才满脸欣喜的看着儿子道：“阿文，报社给你千字一百的稿费？”
霍耀文点点头道：“是啊，所以装修的钱不用担心，阿母上次我不是给你一万块了吗？用那个钱装修就好了啊，而且我虽然在学校住，但学校也会放假的呀，我总不能还在学校住吧。”
阿母急忙道：“可是……”
霍耀文打断道：“阿母买房的事情不着急，现在又没有什么好的楼盘，等我写完下本书，指不定就能全款买套房了，不用买楼花贷，这不是方便的很嘛。”
霍成才闻言，倒是有些心动，在这之前，申请新屋的时候，他哪里就提前存了几千块，本想着简单的装修一下屋子，这点钱倒也足够了。
但上次霍耀文回来说要存钱买房，霍母李艺萍就把准备取出来装修的钱，再次存了起来，顺带着把那一万块也存了进去，准备留做给儿子买房用。
现在听霍耀文说他的稿费很多，倒也是有想要装修的意思，毕竟住新屋不装修，的确是说不过去，虽然是租的政府的屋，但住的也是他们自己啊。
而且租公屋住，除非是你自己不按时交租，否则的话，政府是不可能把你赶出去的。
想住多久住多久，直到下次拆迁建新楼，不过按照这个趋势，新屋邨配了电梯，最少能住个三十年，三十年花钱装修，倒也不算太亏。
第45章 【香港霍氏宗亲会】
霍母听儿子这么说，犹豫了许久，还是下不了决心装修，看了一眼霍父，又瞥了一眼阿嫲道：“阿文，这钱还是留着给你买房吧，最近我听隔壁的阿嫂讲，观塘那边最近有一批新的楼盘开放，听说哪里的环境不错，我想着过几天去那边看看，如果房子不错的话，就在那定了。”
观塘？
霍耀文眉头一皱，思虑了一下，记得那边政府填海过后，的确是大了很多，有不少房地产商在那边新建住宅楼。
不过，霍耀文还是说道：“阿母，我要买房肯定就在香港岛买，这样的话，我回学校也方便的多。所以这钱还是先装修新屋再说，反正又不急着买房住进去。”
说到这，霍耀文又道：“新公屋不装修怎么住人？难道就是毛坯房住着吗？而且装修也花不了多少钱，明仔不是最近在学木工吗？刚好把他师傅叫来，想来也能便宜一点，重新打几个柜子和桌子，剩下的随便简单的装修一下，买点新家具，也花不了多少钱。”
阿母闻言，心里犹豫不决，她是想留着钱给儿子买新房，但听他这么说，要在香港岛买房，这笔钱恐怕不是很够，瞥了一眼霍父，想听听他的意见，却只听霍成才道：“是啊，阿文说的对，新屋装修了住才舒服嘛，而且阿文也毕业了，不需要再交学费了，去掉婷婷的学费和生活费，一年也能剩不少，到时候大不了买个楼花贷，在香港岛给阿文买一套大一点的宅子。”
这下霍母傻了眼，她本以为霍成才会帮忙劝一下儿子的，却没想他直接说装修屋子。
“阿母，老豆讲的对。”霍耀文也在一旁加油道。
这下，霍母也不知道到底是存钱买房，还是装修房子了。
反倒是阿嫲思虑了一下说道：“既然阿文都这么说了，就简单的装修一下吧，反正也花不了什么钱，到时候阿文看中那套房，我哪里还有点存钱。”
“妈，你当年不是说没钱了吗？”霍成才顿时愣住了。
阿嫲瞪了一眼自个儿子，没好气的说道：“要是说有钱，不都给你败光了，我是想着留点钱给我乖孙乖女的，别免得以后靠你这个老豆靠不住。”
霍成才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当年来港不久，学着人家做生意，的确是败了不少钱。要是当时聪明点，拿这笔钱买楼的话，恐怕现在都能当个安稳的包租公了，何苦现在苦逼的每日不仅守着书舍，还要跟各个中学学校打好关系，卖一点破书搵钱。
对于父亲早年间败光家产的事情，霍耀文知道的不多，这会儿也不好插嘴，只好朝着霍母道：“阿母，你看阿嫲都这么说了，就装修吧，反正我也是经常回家住的。”
“行吧。”霍母咬了咬牙道：“那就简单的装一下吧。”
听到老婆同意装新屋，霍成才倒是高兴的很，他小时候家境优越，过的日子不说有多潇洒，最起码老家的那套宅子都是两进两出的大宅，初来港时，也是租住在一套豪华的千尺住宅楼，只是后来败了家财，才落到今日这个困境。
当霍母点头同意装修，一家人满心欢喜的开始讨论起该怎么装修来，是重新打个衣柜好，还是重新打个储物柜，或者桌子好。
等晚饭吃了差不多了，霍母起身把碗筷剩饭剩菜收拾收拾，端出去了。
看着霍母似乎轻松不少的步子，霍耀文倒是心里莫名的高兴了很多，他这么拼命写稿搵钱，除了买新房外，就是为了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这时候，霍父还在嘴里捣鼓着装修的事情，忽然他脑子想到下午碰到的一个老熟人，瞥了一眼阿嫲，犹豫不决，思来想去，便准备说出来，可欲言又止好一会儿，看阿嫲有起身的想法，也是硬着头皮道：“妈，我今天碰到成光了。”
刚准备起身出去帮忙霍母刷碗的阿嫲，听到霍成才的话，顿时愣了几秒，不敢置信的说道：“你说谁？！”
“成光，我下午碰到霍成光了。”霍成才咬着牙道。
阿嫲气急败坏的不顾以往平和的形象，破口大骂道：“这死烂仔还敢找你？当年害你害的还不够吗？非得要把你送进监狱，他才安心？小时候我对他不薄啊，天天带在边上，就跟自个孩子一样，他怎么就舍得害你这个堂哥！”
霍耀文听的是满头雾水，但从阿嫲气的颤抖的身子和破口大骂的话里，也猜到了一点什么。
“妈，成光也不是故意的，他自己不也尝到了苦果吗？”霍成才连忙上前安抚阿嫲。
阿嫲气坏的说道：“哼，他那个老婆我早就看清了，一个窑子里的狐媚子，能是什么好人？当年他结婚前我就讲了，这个女人要不得，他就是倔的不行，就是不听！娶了以后，不仅害死了他老豆老母，来港以后还害了我们一家。”
霍成才走到阿嫲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道：“是是，那个狐媚子不是什么好人，后来不是离婚了吗？”
或许是大骂了一顿，阿嫲的情绪倒是好了不少，冷静下来后，这才撇过头看着霍成才道：“他找你又想干嘛？”
“是这样的。”
霍成才看阿嫲情绪好了，这才小心翼翼的说道：“成光他现在又结婚生了个女，跟在霍宗明的后面做事。这次找我是说今年年底在香港会举办一场霍氏宗亲会，凡是姓霍的人都可以参加，而且会把各自分支的族谱续上，联络联络霍氏家族的感情，往后无论是做生意，还是怎样，这个新的香港霍氏宗亲联合会都会帮忙一二。”
“霍氏宗亲联合会？”
阿嫲眉头大皱，香港姓霍的人不多，但也有小万人，这种规模的宗亲会可不是一般人能够举办的起来的，不说场地的问题，但就能够拉人过来的名望，也必须得是个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