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坐着的是江之行和陆湘文，陆湘文一脸笑意，“二嫂怎么在这儿啊？”
她朝着姜棠身后的写字楼看去，“这是哪家公司啊，二嫂是在找工作吗？”
姜棠脸上的表情全部撤去，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说，“真巧。”
陆湘文笑眯眯，“二嫂想工作怎么不去家里公司呀，二哥也在，还能互相有个照料？”
她态度不错，看着不像装的。
估计是昨天背后嚼了舌根，觉得惹江之行不喜，今天在努力找补。
姜棠依旧没回应，“你们这是要去哪？”
“我们呀。”陆湘文顺势回头看了一下江之行，“去江家，江伯伯想见我，过去做客。”
姜棠又往后退了一步，“路上注意安全。”
陆湘文嗯了一声，“那行吧，我们先走了。”
姜棠看了一眼江之行，江之行视线落在她身后的写字楼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
打车到了穆家，家里只有许云舒。
她正站在客厅指挥佣人做卫生清洁，一会儿这里不行，一会儿那里不合格，还真有富家太太的架势。
看到姜棠过来，许云舒挺意外，“怎么来了？”
姜棠说，“有点事情想问问你。”
许云舒盯着她看了几秒，率先朝着楼梯口走，“上来吧。”
姜棠跟着她上了二楼，去了一个小厅。
坐下来后，许云舒说，“是不是跟陆沉又闹什么不高兴了？”
“不是不高兴。”姜棠说，“是他想离婚。”
停顿两秒她又补了一句，“我也想。”
许云舒一下子瞪起眼睛，人也跟着蹭的一下站起来，“离婚？他跟你提了离婚？”
就知道她会是这种反应，姜棠说，“还没提，只是态度摆在那儿了。”
许云舒抿着嘴缓了一会儿，又一屁股坐了下去，“肯定是外面的狐狸精撺掇的。”
她没忍住埋怨，“还是你不够争气。”
姜棠过来不是想听她说这些的，“我这个婚到底能不能离？”
“不能。”许云舒看着很是暴躁，“你们要是离婚，两家现有的合作会有影响，后续要谈的合作也成不了，你穆叔叔不会同意的。”
她等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放软声音，“他不是还没跟你提么，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俩结婚一年多了，外边那个应该也不止闹了这一次，之前他都没提，这次应该也闹不起来。”
姜棠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过来也只是探个口风，问完了便就告辞。
许云舒送她到门口，可能也觉得对不住她，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爸那边，我再给他打一笔钱过去。”
姜棠扯了下嘴角，可终究没有摆出笑意，直接转身离开。
从穆家出来，站在路边，还不等打到车，电话先响了，是面试公司打过来的。
这么一会工夫，那边就筛选完了，通知她过关，明天就可以去上班。
可算是有件好事发生，姜棠心里多少缓和了一些，刚刚积攒的郁闷之气散了个七七八八。
只是她这股高兴劲儿还没结束，陆沉的电话紧接着就过来了。
他消息可真是挺灵通的，姜棠这边工作刚敲定，他就知晓了，“你找了工作？”
姜棠说，“陆湘文告诉你的？”
陆沉说，“那个公司规模太小了，你实在想工作，我可以给你换一家。”
“不用。”姜棠说，“也不知道能做多久，就不麻烦你了。”
而后她又问，“怎么，去的公司太小给你丢人了？”
陆沉嗤笑，“这有什么好丢人的，我若是在意那些……”
他后面的话一下子停了，但姜棠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他要说的是什么。
他若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就不会明目张胆的养着安清，闹的他们三个被人指指点点。
姜棠捏着手机没说话，猜想陆沉肯定还有别的事儿，只一个找工作的事情还不至于他专门打电话过来询问一番。
果然没几秒钟他又开口，“明晚有个酒会，你跟我一起去。”
姜棠有些意外，“安小姐没空？”
他们俩结婚一年多，不论是酒会还是饭局，她都没有跟着出席过。
陆沉似乎不想解释那么多，“酒局有点特殊。”
姜棠不愿意，可还不等她拒绝，那边似乎有什么事，电话里传来别人叫他的声音。
陆沉应了一声，也没跟她打招呼，直接把电话挂了。
姜棠哎哎两声，低头看了看手机，眉头拧了个劲儿。
她没出席过酒局，也并不想出席。
那种大家都端着架子，挂着一张虚伪笑脸的场合，想想都够够的。
尤其她跟陆沉还有安清的事，圈子里没有谁不知道，陆沉真的带她出席这种场合，指不定又会被别人指指点点。
虽说不在意，但也并不愿意。
姜棠深呼吸一口气，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停了把电话回拨给陆沉的冲动。
只能她出席，想来就是推不掉的，要不然安清肯定早就争取了。
第19章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傍晚姜棠正打算出门吃饭，许云舒突然打了电话过来。
她声音紧绷，“你现在在家？出来，来我这里。”
也不管姜棠的反应，她报了个地址，“快点。”
临挂电话时，姜棠隐隐的听见她说了一句，“看我今天怎么收拾她。”
姜棠到的时候那边已经闹开了，围了很多人看热闹。
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了许云舒的声音，略有些尖锐，“你要脸？你要脸就不会让你女儿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对面是个妇人的声音，能听得出来已经气得发抖，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完整一句话。
再然后就是安清的声音，有些慌张，“妈，你没事吧？”
姜棠一听赶紧往里挤。
等进了里层才看清，人群中间围着的是许云舒，还有安清和她母亲。
姜棠快速走到许云舒旁边，“怎么了这是？”
许云舒瞥了她一眼，当下头扬得更高，冷笑着，“倒了八辈子的霉，出来逛商场，遇到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正跟她妈商量怎么劝阿沉跟你离婚，臭不要脸，也不知是什么人家能教出这么个玩意。”
一看许云舒就是气急了，这么多年当惯了穆家夫人，她向来最会装样子端架子，这次可没管那么多，什么难听说什么。
围观的群众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安清脸色青白相间，眼神躲躲闪闪。
姜棠一眼就瞥到她有一半的脸红肿起来，上边巴掌印清晰。
她愣了一下，压着声音问许云舒，“你动手了？”
许云舒声音也压着，“会不会给你和阿沉惹麻烦？”
姜棠笑了，“没事，我早就想抽她了。”
安家的家境不差，但算不得大户人家，安夫人穿着朴素，嘴唇颤抖。
安清顺着她的后背，眼眶里的眼泪要落不落，一副让人怜惜的模样。
只不过她动作只做了两下便被安夫人甩开，她看许云舒的眼神带着愤恨，看安清也是一脸的指责和恨铁不成钢。
安清抿着嘴，几秒钟后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轻轻的叫了一声妈。
安夫人将她推开几步，然后转头对着许云舒，似乎想说什么。
姜棠见状挪了一步挡上去，话是对着安清说的，“今天安小姐给我打电话，说有关于我老公的事情要跟我聊，是想劝我离婚？”
她这话一出来，周围不知谁唉呦了一声，还呸了一下。
安清的脸色又变了一变，好一会才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姜棠轻笑，“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不过离婚这个事情，你跟我谈不着，你没那资格，你叫陆沉过来。”
她后边语气嘲讽，“我倒是也挺想看看，他除了把你养在外边，让你和你家人被人戳脊梁骨，还能为你做什么？”
安夫人捂着胸口，看那样子是有点受不住了。
安清被吓了一跳，赶紧去扶着她。
许云舒这时开口，“赶紧滚吧，看见你们就闹眼睛。”
安清也确实在这种场合待不住了，赶紧扶着安夫人离开。
没热闹看了，周围的人也就慢慢散了。
姜棠等了等回身过来，本是想跟许云舒说两句话，可余光扫过一处，她一顿。
江之行站在不远处，面色淡淡，明显看了很久。 他只身一人，没看到陆湘文在身边，大概率只是路过，正好碰上。
姜棠并没有什么局促之感，就她跟陆沉和安清这乱七八糟的关系，掰扯到明面上，她虽然显得窝囊，但真正丢人的是那两个。
她只是有些犹豫，既然碰上了，似乎还是打个招呼来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