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调查局和警局派来保护王一点的警员,一左一右站在门口把张别鹤当嫌疑人杀-人犯似的紧盯着,只要张别鹤靠近一点点就要瞪过来。
并且为了防止王一点出问题,张家请来的医生也被拒之门外,和张别鹤一样不允许进入。
“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你们派来的杀手,医生需要离那么近,真做手脚了我们可看不出来。”
调查局同王一点关系好的同事皮笑肉不笑的挡在前面。
“我们局长也替小王队请医生了,所以你的好心就算了,用不上!你能不能别老站在这里,你就算站个三天三夜我们不会让你见小王队的!王队还有小宝……调查局迟早让凶手付出代价!”
说到凶手,他红着眼狠狠盯着张别鹤。
就差说凶手就是你。
“……”
张别鹤沉默不理会他人的指控。
“王点点,他们都欺负我。”
张别鹤小声和玻璃窗口内躺着的人告状,眼乌黑,脸却白的像鬼。
第三天。
王一点已经超过48小时没醒了。
医生说他失血过多,他的脑组织处于缺氧和缺血下太久,需要做更多检查,确定没有对大脑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致使人昏迷这么久无法醒来。
“而且手术过程中,病人一度失去心跳,这对大脑都是很致命的伤害,现在还没过72个小时,情况还算好,如果五天内一次没有苏醒,我们不排除……”
医生说着。
而张别鹤麻木的听。
第四天。
王一点还没醒。
已经过了72个小时整了。
水米未进的张别鹤突然弓起身,揪住胸口的衣服在王一点病房前倒了下去。
不吃不喝不睡,一直站着,谁受得了啊。
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的老管家抹着眼泪,无缝衔接把张别鹤送到了隔壁的病房。
可悲伤还未走出,张家名下用来研究张别鹤霸总病毒的私人实验室,忽然失踪了两个研究员。
现在家属连同记者堵在实验室外,大肆宣扬是实验室在进行非法实验,而两个研究员看不过去打算报警,却被处理。
顿时乱七八糟的谣言四起。
有的说说张氏草菅人命,有的说张氏进行了人体实验,简直荒谬。
哪怕张氏公关很快做出回应并报警,以及对散播谣言者起诉发律师函,但不可否认这泼臭水淋到头上,的确恶心。
网络是最经不起风声的地方。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只要有了这个谣言,之后你如何解释人们又会用这个猜疑攻击你。
张氏陷入丑闻风波。
旁系们挤到病房门口非要见张别鹤。
现在家主张云山正在国外无法抽身,张别鹤就是张家的唯一可以服众的支柱。
只有少数人,例如管家,家主张先生和特助了解内情,明白研究室成员失踪最重要的是,会不会泄露张别鹤是无症状霸总病毒感染者的秘密。
爱人生死不明。
公司陷入舆论危机。
还有可能会暴露秘密,惹来更多麻烦和针对……
曾经春风得意的张家的天才继承人,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
像老天突然改了对这个天之骄子的宠爱,又连本带利拿走了他的全部,逼着他迅速成长。
有时张别鹤很迷茫。
醒来以后为什么会看不到他的王点点。
为什么突然之间什么都变了。
危急存亡时,张别鹤却一改过去处理事务的高效和一针见血,他拒绝见任何人,也不理会自己的危机,家族的事务。
颓唐苍白的陷入病床的被褥中,手臂挂着药水维持生命,像是一尊失去灵性精致的人偶。
谁和他说话他都不应声,哪怕是父亲张云山的电话。
身为父亲的张云山明白,自己儿子是已经做好了抛下所有,跟随自己爱人的准备。
比起永远醒不过来,他的儿子更愿意在那天来临时,和王一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减少爱人的痛苦,也减少自己的痛苦。
张别鹤是无法忍受王一点只能躺在那儿,无法回应自己,无法看着他,无法喊他的名字……那对于张别鹤来说,是种漫长的刑期。
是突然找不到了回家之路的悲寂可怜。
张先生想,自己这个儿子真是狠心,从没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怎样的难过。
哪怕稳如张先生也动了真火,奈何张家的生意很大,国内外无数个公司要处理,自己因为另一个重要项目困在国外,又几次遇到意外。
他已经尽量赶过去,却还是来不及。
张云山也察觉到,是有人故意不让他回国,焦急之下,他只能联络儿子让儿子振作起来。
管家把开了外放的电话放在没有回应,过分消瘦的少爷枕边。
“别鹤。”张先生深吸一口气,“我需要你振作起来,去处理张家面对的危机,我猜测这还不是截止,还有更大的难题再后面。”
“我知道你不在意自己,不在意我和你母亲,还有整个张家。但你生活至今,是张家供养你到现在,如今轮到你回报这一切了。”
“你从小聪慧,最初我为此喜悦,后来为此担忧。在你眼中,世上大部分难题就像是早已写好了答案,令你不愿去做了,可能唯有王一点是不同的。既然你只在乎他,那你也想想,那些伤害他的人你真的要放过吗?”